第(2/3)页 只剩下憨。 憨憨本憨的乐乐还在笑吟吟瞧着霍秀秀,光从她头顶透过来,宛若一层层晕开的水波纹,柔光清晰地镀出她分明的发丝,余光染在脸廓,像棉白的糖霜。 不知怎么,霍秀秀看得鼻头一酸,心脏被苦苦的陈醋泡的支离破碎,眼眶险些泛红。 木乐乐心大的没边,自然是没有注意的,却是张起灵看出点端倪,微微蹙起眼眸,只不动声色地看着霍秀秀,身体靠向乐乐身边。 “配合五代机,总务部有新计划,至关重要,围绕缺口展开。”调笑片刻,话题又回到正轨,霍秀秀圈出地图中的裂口给他们看 “科学部最新研究出的结论,他们认为人类也可以通过缺口,缺口由原子构成,有某种特定的鉴别方式,像我们上班打卡一样,用工作牌来辨别,谁属于哪个部门,他们也有自己的辨认方式,什么样的生物可以通行,什么样的生物会被排除在外。” 喝口水,木乐乐不以为意道:“这不纯纯的送分题,掐着巨兽脖子跳进去,百分之百没问题,但之前科学部计算过,即便我们放手一搏炸毁缺口,巨兽背后的生物依旧可以重新建立通道,最多也就耗费多点他们的时间,可是炸缺口对我们而言,付出的代价可就大了。” “乐乐,你买过蟑螂药吗?” 霍秀秀话转的突然,神色又正经,两厢形成反差,呛的木乐乐连连咳嗽。 她一边喘气一边摆摆手,胸口生疼:“关蟑螂药什么事,难道你们想像毒蟑螂似的,毒死巨兽?” “是的。” 回答的不能是毫无犹豫,只能是一气呵成。 霍秀秀拨弄着笔头,墨水在指尖晕染开浅浅的黑色,渗入皮肤的纹理,显现出被染色过后的指纹,按在文件上,一枚新鲜的手印。 “更准确的描述不是毒,是引爆。” 霍秀秀似乎是不会形容,干脆用手机放出刚才的谈话视频,点开相册,在屏幕里侃侃而谈的居然不是刘丧,是黑瞎子。 “如今的巨兽生长出自毁器官,并不是经过物竞天择的进化,而是人为的,好像我们制造机甲,一定存在相同的部分,或者某种规律,只要能推算出其中互通的基因序列,制造出相应的反应溶液,然后注射进某只巨兽的体内,诱发它自毁器官发生作用,在爆炸产生之后,剩余的反应溶液会传播出去,或许是空气,或许是他们星球其他的什么传染物质,总之既然它们的自毁器官能对地球起有用,证明我们跟他们的宇宙有共通点。” 黑瞎子放荡地笑道:“最后散播的反应溶液感染其他巨兽,无数巨兽砰砰砰的炸开,在他们星球炸成一场免费的烟花,像蟑螂药一样,只用下一次饵就可以毒死一窝。” 手机放在桌面的手机支架上,霍秀秀转过水笔,重重点在海底的缺口上,黑瞎子的长篇大论还没有停,刘丧就安静如鸭的坐在他身后,听他继续道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我们得有耐心,要等到巨兽频繁袭击的时候,抵抗的同时,我们得想办法进入缺口,去往他们的世界,巨兽大概会像商品被有序的陈列在缺口旁边,可能正排着队跳海,所以最低限度也得等过缺口的喉腔,才能注射反应溶液,如果巨兽自身的爆破范围不够,我们还得加把火候,送它们一枚2400磅的核弹,我相信届时对面的连锁效应不会让我们失望。” “但是对方又不是傻子,我要是他们,在不必要时我肯定设置成单向通行,只让巨兽过来,不让我们进去,只出不进。” 木乐乐明知道黑瞎子听不到,还是忍不住出声道,黑瞎子就在视频里煞有其事地摇摇头:“那我们可以制造这样的必要。” 一来一回的全然没有违和感,她一愣,向视频挥挥手:“什么情况,视频通话吗?” “别看了,我在手机里,出不来。” 黑瞎子又认真道。 “他在预判我?”木乐乐裂开,转头看向张起灵:“小哥,你凑上去看看他会回复什么。” 张起灵应声上前,果然没见到黑瞎子有下一步的举动,他确实是在视频里调戏她而已。 木乐乐又气又不解:“有事不能上门聊吗,还犯得着录视频。” “他们被临时指派支援欧美战区,从科学部出来就去停机坪了。”霍秀秀轻声道。 天大地大国事最大,木乐乐顿一下,没有再计较,黑瞎子也仿佛真的预料到她会在此时消停,又开始噼里啪啦:“刚刚我们聊到哪——屏幕前的朋友你坐下,不要抢答,我想起来了,是给他们制造打开缺口的必要,你是不是想反驳我,他们从来没给我们开过这种小灶?不不不,有的,只是你不记得了,” 黑瞎子一人在里面自唱自和,竟也不会显得尴尬,他语意幽默,喜剧效果拉满,让公事公办的谈话变得像茶话会般自在。 然而在下一秒,黑瞎子的笑就变得幽深,宛若黑夜里倏然压暗的两束火苗:“乐乐,三年前的香港战役,正是巨兽针对你们发动的进攻,你知道它们主子的线索从哪里来的,或者他们为什么会有关于你们的线索吗?” 骤然揭破的伤疤让她无法防御,潮涌般的纷乱光线从眼前掠过,像一场模糊的幻境。 她停住动作,心神在一瞬就回到三年之前。 是什么场景不肯谢幕,势如滔天的海浪在汹涌,还是机油泄露不断响起的警告声。 莫名的音符碎片一多,她好似能从纷乱中听见自己血液静流的声音。 从头顶而起,每流过一寸就凉一分,直至凝结在脚底,成为一块坚硬的冰。 “是你们过于出色的表现,引起他们的瞩目,你们让机甲发挥了它本不该有的实力。” 她冷静地听着黑瞎子的叙述,并没有被一时地失神抽去神智,手却冷的像是失去知觉,麻木的搭在膝盖上,指甲划过皮肉,在内扣时逐渐收紧,越来越用力、越来越钝痛。 骨头像迸紧在一起,发出微弱的咔嚓声,被黑瞎子的喋喋不休盖过。 木乐乐浑然不知痛般,尖甲陷入皮肤,直到手背被温热的触感一拍,手势轻极,如绵绵的柳絮蹭过手腕。 隔着微凉空气的热意并不浓郁,却有种安定人心的奇异效果,木乐乐在微疼下回过知觉,垂眼就看见张起灵才收回去的手。 认识几日,他却总能精准察觉她的变化。 木乐乐侧眼向他弯出浅汐般的笑意,敞亮的像光束落入眼底,侵染出绵密的甜。 张起灵乌黑的瞳仁微微一动,如同盛大的云霞跌落进来,并无任何波动,只在往旁边看去时,无意识地露出淡淡温色。 “你们得再去吸引一次他们的注意力,我们会想想办法,让你们演出的完美一点,让巨兽反馈回去的信息比现实夸张,令他们感到不解,觉得疑惑,为什么人类一夜之间进步猛如虎,明明你们一加一大于二的组合已经被击破,而有问题就会寻求答案,他们要派出小弟搜集更多的资料,才会打开通道的权限,让小弟们能来去自如。” 黑瞎子推一推墨镜,装模作样地到处看:“这题我上理论课教过的,我徒弟在吗,叫他出来回答,答不上来直接一逼兜给他,你们也可以思考一下,活跃脑子对自己有好处的。” 几人看黑瞎子装逼看的心如止水。 木乐乐没上过正统的理论课,确实不怎么知晓,她能理解其中的含义,但不知正式名称是什么,听完还真低头冥思苦想一会。 张起灵轻声道:“是幸存者偏差。” 他真不是来萌新局炸鱼的吗? 屏幕里的霍秀秀听到就惊讶道:“你的意思是乐乐得表现的跟以前一样,甚至要更好?” 响指在一堆机器运转的噪音中分外清楚,墨镜映出霍秀秀的影子,黑瞎子不置可否,只笑,却不是对着霍秀秀,而是看向镜头后的她:“差不离,你包袱不用太重,尽力而为就行,不成功也有不成功的法子,我们先去前线,你俩在大后方多磨合一阵,想要什么特产就告诉解雨臣,他有的是钱,别来薅我。” 屏幕跟随黑瞎子的尾音暗下去,他伸出手来,画面接着就晃动不止,发出咔哒的移动声,看样子是要关相机了。 虽然没真切的面对面,但黑瞎子的欠是一点没少,风骚逼人,无法直视。 木乐乐担心他会胡扯个两三句,毕竟他们现下最大的乐子就是调戏张起灵,本听的心悬到嗓子眼,见画面变暗才算真正地放下。 “对了,张小哥。” 她伸手拿杯水刚要喝,手机骤然一亮,黑瞎子的大饼脸就凑在镜头跟前,声音也响的始料不及,吓得木乐乐一口水全喷到地上。 如同学校漆黑的小树林,少年少女正摸小手亲小嘴的互诉衷肠,突然有个缺德鬼打个手电筒冲进来一通乱,还扬言要告到教务处。 “不出意料你俩现在还没通感,我们这位长官看着虎了吧唧的,她大脑其实还没小脑大,我们不在,她要闹了什么笑话,或是对你说了什么胡话,你多担待点,别放在心上。” 怒从心头起的木乐乐马上起身按掉手机,塞回给霍秀秀,骂道:“他有病!” “并且存在人传人现象,比如他的首席大弟子吴邪。”霍秀秀无不赞同道。 随后就是一如往常的闲话家常。 吴邪和木乐乐在比赛初期阶段顺利敲定副驾驶,两场选拔赛都在一星期内落下帷幕。 关于胖子,听说他大杀四方,嘴上功夫十分了得,在调解室硬是实力侃晕三个调解员,霍秀秀回去时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还在输出。 无可奈何之下,他们都准备放弃,大不了重选一遍,负责人就去给胖子签放行条。 结果盖章时遇到吴邪拿着另外几位候选人的档案回来,两人眼神微妙一对,吴邪手里的文件夹就被胖子好奇抢去看。 其他人不知胖子在文件上看到什么,只见他罕有地沉默下来,一叠资料在他手中被翻来覆去的看,每翻一次,眉头的阴云就愈深。 他们虽相识不久,却也知道胖子到基地以来,一直都是风风火火的爆裂性子,大嗓门吼来吼去的,不惯着谁也不憋屈自己。 但这次他们都看见他脸上的犹豫。 半晌后,胖子好似下定什么决心,长叹一声,熟悉的国骂脱口而出。他哀怨地揉揉脸蛋,却放下文件夹看向吴邪,宛若认栽般道:“我入伍晚,自觉还不高,评英烈能跟你同级别吗?” 画风倒是符合胖子的人设,内容却令吴邪摸不着头脑。 他狐疑地望着胖子,也没回答。 两人像默片般你看我来我看你,对视足足有一分钟之久,胖子就撑着腰跟他互瞪,最末是霍秀秀回上一句:“英烈没有等级之分。” “行了,你们这贼船我上了。” 胖子一锤定音:“啥时候开饭,我要多吃几碗压压惊。” 得知现在就可以吃饭,胖子不顾其他人惊异的眼光,径直走出调解室,再无二话。 饭后大家各回各家,胖子的宿舍离他们有点教程,看胖子走远木乐乐才好奇地问吴邪,在调解室,他拿回来档案有什么稀奇的,为什么能让胖子一下子回心转意。 “其他候选人都拖家带口的,不是上有老就下有小,只有他,无室无家,无牵无挂。” 吴邪干脆地声音宛若一串珠链,一股脑地落向地面:“我早就想好了,形式摆在眼前,他不上别人就得上,多简单一件事,他要不会动容,那也没什么,自己的命比什么都重要,换谁都得掂量,道德是用来约束自己,不是用来绑架别人的,但他观念肯定就跟我不合拍,换人也无所谓,他要有所顾虑,无论他最后放不放弃,我都敬他是条汉子。” 话语简洁明了,连吴邪都听不出自己是在用何种口吻在叙述,松口气,或是如释重负。 他只知道如今的结局是最优解。 木乐乐忽然觉得有点可笑,可笑中又夹杂着几分悲凉——孑然一身在此时竟然是好事。 时局动荡,他们处在被逆流淹没的时代,天空时时刻刻都弥漫着灰色的硝烟,宛如巨大的蒙尘玻璃罩,在战火的冲刷下七零八落,最锋利的一块碎片,直直切入地球的脉搏。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选拔赛结束,各湾区的参赛人员陆陆续续离开香港,人流量骤减,食堂从花鸟市场般的叽叽喳喳又归于从前的秩序。 解雨臣他们远征欧美,平日的饭桌上就少一大嘴炮王,再加上一不言不语的张起灵,但有嘴不闲着的干饭氛围却没有因此改变。 胖子自从认命后就放肆地放飞自我,跟他们吃饭一顿干三碗,看到张海客还慈眉善目地跟他打招呼,语气亲热,吓得张海客够呛。 他自称是a的逼逼永动机,没有他唠不动的话题,没有他打不开的局面,除非太内容高深,欺负他是纯文盲。 张起灵因寡言少语,常常隐没在他们之中。 胖子形容他是扔人群里都溅不起水花,天崩地裂也就这副“爱谁谁”的模样,眼睛眨都不眨,死也死成一面瘫。 木乐乐不服气,当场奋起与之争论,被胖子的骂娘三板斧锤的头都抬不起来,然后胖子就获得负重两公里的训练体验券。 美其名曰体能要和搭档持平。 这辈子吴邪都不会忘记当年他跑过的负重两公里,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对入伍生涯充满期待的小男孩,嫩的如同冒尖的豆芽,因着肆无忌惮暴露长官的隐私被体罚。 吴邪仿佛还能看到当时毒辣的阳光,可能跟甄嬛跪在华妃门口小产那天差不多,太阳晒的他头晕眼花,绑在身上的沙袋跟秤砣似的,他那天回去躺在床上浑身都酸痛。 现下面对同样处境的胖子,面对同款活阎王般的上司,内心柔软的吴邪当即哈哈大笑,少一声都是对胖子的不尊重。 太阳东升西落,日历一页页撕下。 新成员逐渐融入他们的小团体,不管是话多的胖子还是话少的张起灵,和谐稳定。 送走木乐乐,吴邪多年媳妇熬成婆,原地升职成为焦明的主驾驶。 作为三代机中仅次于准四代暴风赤红的机甲猎人,焦明在总湾区分量颇重,正在进行四代装置的升级。 吴邪和胖子暂时还见不到自己新座驾。 而五代机则是彻底的一级机密,一直被关在组装仓里,只有出厂编号,连官方名字都没有,他们四个算是基地里难得无实物表演的驾驶员,日常重心就放在锻炼上面。 岁月如梭对于他们而言是奢侈的用词,每天日子都过得紧张而充实,满满当当的行程。 相处多几天,木乐乐就发现张起灵的体能真是相当变态,负重四五十公斤跑步跟玩似的,蛙跳和深蹲几百起步张腿就来。 格斗术更是又精湛又暴力,没有美学,只要命,真真切切一拳要你狗命的暴力。 如果只论输赢不论其他,木乐乐是百分之百打不过张起灵的。 看看隔壁,还在统一出拳和过肩摔动作。 木乐乐有点哽咽,到底谁是新来的? 焦明会率先出厂是他们早已料到的事,他们如期来到维修仓的瞭望台。 在外形上,焦明并没有过多改变,只在金属衔口处翻新零件,以及加重型号的喷漆。 木乐乐首次看着自己以外的人站上焦明主驾驶位,万千思绪都在脑海的洪流里翻腾。 她好像能看见和焦明第一次见面,对机甲新奇和忐忑的自己。 当时的她什么都不会,被选中成为驾驶员是因为木安的出色,他是天生的驾驶员,天赋异禀,她不过是运气好与他一母同胞的神经承载体。 她听过驾驶员在神经搭桥出事故的案例,不免发怂,哆哆嗦嗦站上操作区,电路服压的她身躯矮下一节,生冷的金属硌着脖颈。 她和焦明的初见就在这样的不安中度过。 后来的每次战役,都像幻灯片般一帧一帧从眼前闪过,他们从没有辜负彼此。 一转眼八年过去,他们守候的战区依然屹立不倒,所有湾区都知道,焦明镇守的香港总湾区,是太平洋永不陨落的太阳。 木乐乐隔着玻璃望向焦明,头部液晶面窗镀过一道金色的弧光,吊机的指示灯闪烁在金属架间,宛若夜空明灭不定的星辰,而焦明就是漫漫星河中最明亮的一轮弦月。 老伙计,以后我们都要继续努力。 她在心里轻声道。 张起灵站在她身边,看见她眼底专注的光彩,像碎钻般倾倒在眼前的庞然大物上,她似乎是在感叹,又像在发自真心的祝祷。 她今天穿的有些少,发丝被随意的挽在耳后,皮肤是能透出细小血管的白。 在冷气充足的瞭望室,四周都是巨大器械,她肩膀单薄的像是花茎,仿佛一折就断了。 张起灵的眸光聚焦在她双肩上,静谧地凝视许久,久到她都转过头来兴奋地告诉他吴邪跟胖子初次通感成功,他才有微微地回神。 最后他什么都没做,也没有探究自己那瞬在想什么,而是如往常那样,与他们走向食堂,身旁是欢呼雀跃的她在拍着手掌。 他们还没等到五代机正式公布,黑瞎子与解雨臣的战役告捷,无人伤亡。 普通的胜仗,在湾区是不足挂齿的小事,但他们每回有人出征,平安归来后留守的人都会张罗着要摆庆功酒。 听完霍秀秀传来的捷报,木乐乐刚敲开张起灵的门,没来得及敲吴邪的,手机铃声一响,低头看是技术部的张海客发来通知,让她和张起灵去组建仓看看五代机。 “还有这种好事?你不会是诓我跟小哥去给你们技术部搬货吧?”木乐乐疑惑道。 “要诓我也诓科学部,诓你们干什么。” 也是,张海客一向看汪灿不爽。 下午正是一天最多事的时候,他们走过人群匆匆的大堂,来到满是叉车和吊机的仓库,拐弯进入空旷的港仓,在右手边上楼,往上爬四层,亮灯的仓管室正对他们敞开大门。 张海客一看手表:“来的挺快。” 木乐乐领着张起灵走进去:“怕你反悔,不肯给我们剧透了。” 黑瞎子他们那台机甲也在香港组装出厂,官宣前她可是磨破嘴皮子都没看到个边角。 张海客眼珠子翻出一半,木乐乐浑然不在意他的白眼,绕过成堆的电缆走到落地窗前,按开遮挡的电动卷闸门。 随着卷闸门须臾上升,仓室大灯开始一盏一盏的亮起,雪白的光从四面八方投射到组装仓中央,爆出炫目的白。 人眼一时无法适应,等过两秒再看,亮光下一台钛合金覆身的巨型机甲崭露在眼前,双臂自然下摆,形成内张的弧度。 每节骨骼和手指节都突出无数精密的机栓,背翼流线型的设计兼顾美感与平衡,在机甲板块的边缘,涂着一层渡边的银光,极大的中和机甲本身金属色造成的笨重感。 在大面积涂装的部位,用来增加摩擦的纹理凸显出来,光泽在胸甲和头盔上流转。 仓管室刚好在机甲胸腔的位置,木乐乐抬起头,机甲头部的琥珀色可视窗正对着她双眼,无形中仿佛有道流光从侧翼划到盔盾。 “初次见面,你要请他多关照。” 张海客似乎极为满意自己的作品,拿着文件在一旁自我欣赏,机甲大脑袋旁有俩耳翼,上面喷涂着型号:mark-5。 “你好,大家伙。” 面前的机甲比焦明还要高大,木乐乐转头看张海客:“他有没有名字?” “还没,叫你们过来就是让你们来取名的。” 张海客侧头望向机甲:“双人并列式一体化吊舱,左臂肘部加装弹射短刀,拳部是替换式等离子炮,右臂高能量肘推器,脚踝附有磁力流变学阻尼器,减震器我加的足足的,够你们稳稳地踢出十几次回旋踢,虽然你们可能不需要。胸口的2x90导弹发射器有生物识别功能,能直接照着巨兽脑子轰。” 她原本觉着霍秀秀的消息已经够爆炸,现在听张海客得意洋洋的跟她炫耀,她紧闭的嘴巴渐渐张成圆形,看一眼张起灵,见他没什么反应,回头震撼之色还是溢出眼眶。 “真是鸟枪换炮,怎么回事,五代机配置居然能这么强,速度和火力都猛的不行,又能跑又能输出,护甲呢,他护甲怎么样?” 上过战场的木乐乐一语就道出核心。 每代机甲猎人都经过数不清的实战和模拟,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一台机甲,要想在某项数值上登峰造极,那么必然也会有为之牺牲的部分。 例如高移速换来的是脆弱身板,高火力则需要耗费大量的能源和动力。 护甲厚实又会让机甲寸步难行,只能当站桩输出的坦克,要么完胜,要么完败。 张海客果然静默半晌,幽幽一瞟窗外:“要敏捷护的话,护甲肯定没有正常机甲来的高。” 听他闪烁其词,木乐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了当问道:“大概数值是多少?” 张海客眼神飘忽:“……三。” 满分十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