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屋里有妇人哭天骂地诅咒声。 “贱蹄子!家里就剩一把救命粮,我老婆子都没舍得吃!你竟然敢偷偷拿回娘家吃去!天杀的短命鬼扫把星啊!嫁进我陈家十几年生不出一个蛋,还反过来祸家来!我陈家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贱货!你不得好死!”老妇人嚎哭,吐出一串极尽恶毒诅咒。 另一道稍年轻的嗓音也不甘示弱,“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粮了?我嫁到你陈家十几年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不说,有什么屎盆子净往我头上扣!这个家可不止我一个人,谁知道是不是有人贼喊捉贼!陈德你这个窝囊废,看着自己婆娘被冤枉磋磨一个屁都放不出来,你简直不是个男人!” “你骂谁窝囊废不是男人!贱人!不孝公婆不敬丈夫、好吃懒做碎嘴子!要早知道你是这种货色,老娘压根不让你踏进陈家大门一步!你等着,老婆子这就去请族长来!你这种吃里扒外的贱蹄子就该浸猪笼!该被乱棍打死!” “天哪!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好,好!我不活了!这就拿根绳子在大门上吊死!人在做天在看,老天是长了眼的,磋磨儿媳把人往死里逼,我看看以后还有谁敢嫁进你陈家来!” “阿德你在干什么,快把这贱蹄子拦住!嗬、嗬嗬、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搅家精!老婆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连儿子都心向外了啊呜呜呜!老婆子也不活了,活不了了,干脆一头撞死了清净!” 一瘦削汉子从屋中闷头走出,在院门口没塌的围墙下蹲下,两手痛苦捂头,眼睛呆滞看着地面淤泥,明明不到四十岁,却一身暮气,浑身都是不堪负荷的疲惫。 身后吵嚷声还在继续,没个消停。 说撞墙的没撞,说上吊的也没拿绳子。 这样的日子他不知道自己过了多少年了。 泥泞路另一端有人交谈着走来,是村里从外回来的妇人婆子。 到了陈家门前,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妇人婆子们竟停下来不走了,就站在那儿大声说话。 “真是苏家的回来报恩啊?哎哟喂这确实是苏家人的做派!他们那一家子都是极有人情味的!老实本分又肯记人情!” “苏家几个大小伙子亲口说回来还恩哩,闹得大槐村那些个都觉不好意思。当年苏家流放的时候,他们也就是送了个别,给苏家搭上一把菜干一把面儿,谁也没想到苏家会把这些人情当恩情,记在心里十几年!” “当初他们家流放的时候,都以为去那边肯定要吃尽苦头,这辈子怕是都回不来了,嘿没想到,人家不仅回来了,而且个个光鲜景靓!长得好穿得好,说话做事敞亮又气派,这是在外头混得好哇!” “你们没看到,人家带来的米粮一袋袋装得满满当当!现在镇上米粮什么价啊?好的白米四五十文一斤!最差的糙米都得十几文!人家带来的全是好米,一袋就得几两银子啊我的天!”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