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对于王镭的私人生活,徐容并未再多问半句,尽管瞧着俩人年龄差距稍微有点大,但毕竟都是成年人,而且男未婚、女未嫁,只要没到“生活作风”的高度,都轮不到他操心。 一如年初于振的婚姻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 年初,随着于振妻子的一篇网络檄文,于振一夜之间陷入众矢之的,传统媒体、网络上各种家暴男、变-态等骂名纷至沓来。 对于外界关于于振的声讨,徐容没有任何表态。 他一直坚持认为,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从某个人嘴里听到对某某某的评价,他会留意,但却会保留意见,虽然不是从事传媒行业,但毕竟是交集较多的行业,也实在太了解媒体的德性,况且他确实不了解于振和他妻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至于网络评价,他更是半分不信,就像他从未在镜头前展现过真实的自己。 即使是亲近朋友的说法,也会因为亲疏远近、利益关系,总会掺杂或多或少的主观意志。 就像在杨蜜的口中,两人的关系很要好,之所以没有合作过,也是因为实在太过熟悉,不好意思合作。 但实际情况如何,双方心里简直透亮。 其实这几年,徐容敏锐地发现了点网络言论和过去的不同。 戾气愈发严重,哪怕本来一件好好的事儿,也能被无限放大,进而被人曲解、攻击。 似乎对于任何一件事儿,网络上都不能形成统一的意见。 最初让他察觉到这点的,还是关于《北风那个吹》剧情梗概的讨论。 而他的敏感也让他对两代人对待刘青这个人物行为截然不同的态度思考了很久,直到前阵张罗给院里的老前辈作传时,他才想明白了缘由。 压抑的太狠了。 08年以来,房价、物价全面走高,年轻人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可是为了几两碎银,他们又不得不委曲求全,面对上司、领导的苛责,只能陪着笑脸。 但人的情绪是需要释放的,只是社会似乎并没有给当代年轻人合理的释放途径,反而让他们把嘴巴闭上,他们下意识也只能把积压的不满情绪通过网络发泄。 因为绝大多数情况下,网络上的言论,是不需要负责的。 其实在他来看,这其中,媒体和新媒体要负有小部分的责任。 为了博取眼球,媒体如今极度热衷于报道社会的负面新闻,但是事实上生活并没有那么阴暗,只不过唯有阴暗才能满足绝大多数人的窥阴癖。 可是人的社交圈子、眼界又是有限的,白天忙碌工作,像牲口一样被压榨,到了晚上,又浏览各种各样的全世界发生的最无耻、最没有下限的新闻,久而久之,就会认为身处的环境就是如此,而长久的负面情绪得不到宣泄,不可能不疯狂。 至于大部分责任的承担者,他只能通过自身的身体力行,去引导。 回到院里,他吃了点东西后便把自己关进了化妆间。 今天下午要演《雷雨》。 这台戏大学学了四年,毕业之后,正式演出近四十场,排练几十遍,至于每一句台词到底说了多少遍,已然无法统计。 因为抛去时代背景,单纯的看人物的性格和命运,很容易从身边的发现相似的人,用雷同的语气说着相仿的话。 每当遇到类似的场景,他都会重新把台词再拿出来咀嚼一番。 然后又会忽然觉得过去演的可能有点不太真实。 一如随着年龄的增长,在回首往事时,会对过去某些情境下做出的选择感到遗憾,并且觉得也许如何如何眼下可能会更好一点。 对于《雷雨》,他的感受更深刻一些,在人艺,这是一门入门的戏,但是想演好,难度却又直线上升。 因为其中每一个人物身上都充满了巨大的矛盾,而非其他影视作品当中的单一性格。 也许,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确确实实存在这么一群人,就像巴金先生根据自身的经历写就的《家》。 郑老爷子曾告诉他,《雷雨》当中的那句“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奇怪,今天我忽然悟到做人不容易,太不容易了。”,他演了几十年,才真的把这句台词给演明白。 徐容对这句话第一次有感触,是跟张叔叔商量婚事怎么办时,对于两方礼节上的冲突,张叔叔不顾王阿姨的反对,全听了他的意见。 他当时觉得很奇怪,可是事后,才慢慢的明白了对方的苦心。 而感受最深刻的,是随着融入院里越来越深,他真心实意的想给院里办点事儿、搞点改革时,才陡然发觉阻力重重。 而张合平、濮存晰、任明等人也都知道他是出于善意,可是仍旧无法推行。 慢慢的,对于“今天我忽然悟到做人不容易,太不容易了。”也有了更加深刻的感悟。 话剧和现实的相互映照,从网络上也可以一窥究竟,就像茶馆常四爷那句“我爱咱们的国呀,可是谁爱我呢?”逐渐演变成了“我爱大清,可谁特么爱我呀?”,时代背景虽然不同,但是人遭遇的苦难则是类似。 这就是他一直坚持演话剧的意义,因为如今的影视,已经在商业化的道路上策马狂奔,而绝大多数想通过影视消遣、打发时间的观众,是接受不了深刻的和苦难的。 演出下午两点半开始,一点钟时,徐容盯着镜子中因为妆容逐渐陌生,而又逐渐熟悉的面孔,轻轻地吐了口气。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