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照片-《文娱之我只是个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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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影视作品,至少一部分,应当也必须具备艺术的成分,如今“艺”不多,而全剩下了赚钱的“术”。

    而且这个过程几乎是不可逆的,随着技术的发展,各种各样的娱乐产品都在拼命争抢大众的时间,手段层出不穷,在利益的推动下,渐渐出现恶性竞争,内容越是没有下限,越能博人眼球,而最终,便会形成各方紧挨着下限的纳什均衡,也就意味着,哪方想一旦想改进,把内容质量提上去,便会成为唯一的利益受损者。

    长此以往的被这些东西环绕,往往会让如今的大多数年轻人认为整个世界、社会就是如此,而非事实上的个例,久而久之,一个时代、群体的价值观便会逐渐扭曲。

    就像在过去,无论男女出轨,都会为人所不齿,可是眼下,反倒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站在楼梯口,徐容又想到了《雷雨》。

    他忽地觉得,他好像又理解了一点老院长的初衷,周萍的痛苦和逃避,对父亲的畏惧是一部分,更多的一部分,应当是内心道德的谴责。

    而这种道德谴责,恰恰是当下的娱乐产品逐渐抛弃,反而以其他花里胡哨的道理粉饰,更甚至于连美化都懒得做。

    此时,他有点理解为什么老院长能够凭借一部《雷雨》,奠定其近代文学史的大师地位了。

    人生活在社会这个集体当中,尽管时代不同,但遇到的问题往往存在共性,而《雷雨》则通过八个身份截然不同,生活在不同阶层却又产生了交集的人物,揭露了任何社会当中都会遇到的方方面面的问题和矛盾。

    而不是简单的“反封建”,或者对自由的追求。

    从未有过像眼下这么一刻,他想把《雷雨》演好,甚至只恨自己不会分身术,把每一个人物的诉求,清清楚楚地呈现给每一位观众,是治愈的良药也好,是响亮的巴掌也好,只希望竭尽所能的发挥话剧本身的意义。

    眼下已经九月,今年除了十月一之后的一轮《雷雨》,他暂时没了别的安排。

    不对,还有两件事。

    一件是年前去把小张同学的父母接过来过年,小张同学去年过年前回去给爷爷采购年货的事儿,爷爷特地提了一嘴:家有一心,有钱买金;家有二心,无钱买针。

    他并不会因为小张同学在影视圈没什么名气,而觉得她做的一切都理所应当。

    所谓的名气、地位、资源、人脉,都是外人的看法,如果哪天他沉浸于这些光环当中迷失,甚至以对待无关之人的态度对待自己最亲近的人,或许他最为坚实的后盾,也会渐渐崩塌。

    而且要是不把小张同学的爸妈接来,小张同学就必然得回鞍山过年,到时候他们爷俩留在京城,可就得过个冷清年了。

    另外一件事,相比之下更加重要,他如今虽然身价不菲,但是手上的现金却是不多,为了拿下《大明王朝1566》的版权,他没跟家里人商量,偷摸把旁边的那套房子抵押贷了五千万。

    这也是前阵子他看曾国藩家书得来的体悟,吴钢说他以前很有冲劲儿,现在却没了。

    身上发生的变化,他过去倒是没意识到,在得到小张同学的证实之后,他思索良久,想出了个法。

    背债嘛,这事儿他熟。

    当年跟海润借了1500万,结果未成想通胀率年年攀升,而他花钱买的房子,如今已经飙升到了六万,算下来,升值了将近五倍。

    至于贷款五千万的额度,也是经过他慎重考虑的。

    一两千万实在太少,根本给他造成不了任何压力,等工作室正式成立,没有了中间商吃回扣,再加上工作室的税收优惠,一两千万,不过他接一部戏,或者一个代言就能还完的事儿。

    而一两个亿又太多,没必要平白让自己背负喘不过气的压力。

    五千万算是个临界点,他有能力偿还,但一时半会儿的又没法还清。

    事实证明,效果确实不错,至少在出演伟人时,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肯定。

    徐容推开门,走了进去,打书架上抽出了本《曾文正公全集》,正要去露台上歇着,转身前,却见桌子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个信封。

    他走了过去,拾起来,信封并未封口,在正面,是一行隽秀的字迹:徐老师,给你的。

    字明显是小张同学写的。

    徐容笑了下,估摸着应当是小张同学准备的一些小惊喜。

    只是等他拆开,掏出其中的七八张照片,不禁愣了好一会儿。

    照片的背景,他看着眼熟,但又没见过,眼熟是因为,在老家这样的街口每个村子都有,可是照片拍摄的地点,他又确实没见过。

    照片上的人,他更加不认识。

    在街口的墙角,坐着的光着黝黑脊背的老人,头发灰白,脸上布满了沟壑,一只脚赤着,一只脚穿着半旧的布鞋,手里端着只印着荷花的瓷碗,似乎正在与坐在对面的人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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