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剑宗与道门的一些小事-《此剑天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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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张小鱼在面馆里停了下来,要了一碗面,枯坐了五个月。
人间太大,摸不到每一手牌,便只能安静地在这里坐着。
是以程露听到张小鱼的这句话,也沉默了下来,想了很久,说道:“或者你再去流云剑宗待上几年?”
张小鱼听到这句话,却是笑了起来,只是只笑了短短的一瞬间,便敛去了笑意,平静的说道:“流云剑宗不行。”
张小鱼并没有给出理由。
流云剑宗不行就是不行。
不止是因为程露只是小道第七境——流云剑宗在大道境界方面,向来都是薄弱项,或者说,他们舍弃了一部分的东西。
但这不是真正的原因。
程露叹息了一声,看向窗外,窗外有风,风里还有些在秋日枝头掠过的鸟影。
或者更远一些,那些巷子里,那些山里,有很多人都在看着。
“流云剑宗确实不行。”程露缓缓说道,“争道是光明正大的事,流云剑宗下手有些上不得台面。”
张小鱼没有说的,程露却是自己说了出来。
事实上,这场张小鱼与他师兄之间的争道,在很多年前,便已经变了味。
倘若张小鱼没有去人间剑宗,倘若张小鱼只是山河观山宗弟子。
那么这场争道,自然只是山河观内部的事情。
世人可能会感兴趣,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张小鱼枯坐着,他们也枯等着。
当张小鱼以年轻一代天下三剑出名的时候,这场在很多年前便注定的故事,便演变成了剑宗与道门之争。
当今人间自然是以剑宗为尊。
从当年磨剑崖崛起,一举将函谷观压下去,而后白衣执灵台于剑崖之上,一日杀尽八百道门开始,天下之势,便向着剑宗倾斜而来。
而现今的人间,虽然世人常称三剑三观。
但是事实上三剑的名声,远胜于三观之人。
因果剑丛刃,人间剑宗第三代宗主,沿袭磨剑崖剑道而来,千年前入大道,以身化妖,坐镇南衣城千年,当年青天道前代观主白风雨,便是被丛刃自岁月中相见的一面,一剑斩去后半生寸进的希望。
妖帝神河,槐安第五帝,槐安五帝,只有一个不是疯子。当年槐安后帝李阿三被磨剑崖妖祖困死于磨剑崖上之后,这个从幽黄山脉而来,曾与丛刃一同在当年的人间第一剑丛中笑门下修行的原生妖修,接过了槐安帝位,发起了那场几乎让整个修行界一并下场的人妖之战。
而后便是最古老也是最神秘的流云剑宗陈云溪。
这个在当年青衣时代便存活下来的剑修,其实千年来,并没有多少人见过,然而作为当年与白衣以及丛中笑并列的三剑之一,世人自然不会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在他之上的白衣,当初剑崖之举,彻底将整个道门杀得衰落下去。
而在他之下的丛中笑,在鬼脸花之乱后的大道微末时代,也曾坐镇过人间数十年。
陈云溪究竟如何,世人自然不需要过多猜测。
更何况,在三剑之上,还有一个四大修行之地磨剑崖的存在。
秋水与神河与丛刃,当年都曾是丛中笑的弟子,而更早之前,秋水与神河,更是同生于幽黄山脉以南,那片秋水下的妖族。
而天下三观,从历史角度而言,便要弱上几分。
道理很简单。
天下三观出自青天道,而青天道老观主白风雨便是被丛刃一剑重伤,虽然未尝不是因为因果剑这种东西,过于无赖的原因。
但是无赖自然有无赖的好处。
世人可以接受卜算子游行人间,可以接受李山河抱以执念,哪怕是神河消失人间不闻音讯,都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丛刃的剑和他的人同时消失。
那些上层修行者们便要开始回忆一下,自己是不是和那个懒散的老小子有过什么交集。
只是道门势弱,终究只是势弱而已。
也许也只是示弱。
倘若道门真的孱弱,张小鱼也不会在这个面馆里坐了这么久。
......
程露看着对面再度低头看着那碗面的张小鱼。
“剑宗也好,道门也罢。”张小鱼平静的说道,“那些来看的人怎么去想,终究是他们的事。”
“世人不会这么想。”程露轻声说道,“除非你放下身后的那柄剑。”
张小鱼轻声笑了起来,看向窗外,淡淡的说道:“拿着剑,我还有机会,放下剑,我不用踏入那座观门,便知道我已经输了。”
程露沉默了少许,说道:“李师兄当真这么强?”
“你不是他师弟,但我是。”张小鱼没有浪费词句去描绘自己的那个总是微笑总是平静的师兄,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当年出走山河观的人也不是他,而是我。”
这是一个简单的道理。
虽然后来李石也离开了山河观。
在偏北之地的青山脚下,修了一个溪云观。
但一个是被动,一个是主动。
这是不一样的东西。
“或者多一柄剑呢?”程露如是说道。
张小鱼挑了挑眉,看向这个中分头的师弟,还有他身后的两柄剑。
“什么剑?”
程露从身后解下了两柄之中的其中一柄,放在了桌上,推到了面碗之前。
这柄剑很短。
剑鞘都只有两尺左右。
剑柄制式很是普通,也很是古朴,像是千年前的剑,剑镡之上没有刻字。
张小鱼沉默的看了少许,一手握住剑鞘,一手握住剑柄,举至眉前,在一声轻鸣中,缓缓拔出了三寸。
剑光寒意如流。
上面有两个字。
决离。
“我来的时候,去了一趟流云剑宗,将这柄剑带了出来。”程露看着对坐的张小鱼,平静的说道。
“原来四尺决离只剩下了两尺,是真的。”张小鱼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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