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少年听风来-《此剑天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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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小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些红色的飘带,在二楼的檐角系着,于是在那里飘啊飘啊飘的。

    看起来很是好看。

    一众人的衣裳上都是沾了许多杂七杂八的颜料。

    虽然说是要刷小红楼,但是自然不可能只是红色的颜料。

    大红只是基调,还有各种青白之色的调子作为辅调。

    于是一众人又是下了峡谷,跑去小白瀑那边去洗衣裳去了。

    陆小小与陆小一两个人则是去了小白剑宗内。

    乐朝天带着陆小二四人便站在瀑下随意的冲洗着,最后干脆躺在了下方的水潭碎石上,只露了一个头出来,在一阵激流之声中很是闲适地交谈着。

    “你师父为什么给你们取名陆小啥啥的?”乐朝天转头看着一旁的陆小二。

    陆小二是个短发的小少年,看起来眉清目秀的,放在山下肯定迷死许多小姑娘,想了想,说道:“因为师父说以后还要收很多弟子,就一路陆小过去,直到把陆小凤这个名字取出来。”

    “......”乐朝天有些无语。

    陆小小曾经叫做陆小凤,还叫过陆小小凤这件事,乐朝天也是听伍大龙说过。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执着于这个名字。

    难道是为了和伍大龙凑一对?

    乐朝天沉思着,百思不得其解。

    不远处的水声很是哗然。

    乐朝天转过头去,是凄惨可怜的南岛,没法放下伞,只好脱了衣裳,在那里单手搓着。

    “师兄。”

    乐朝天却是蓦然开口。

    南岛坐在瀑下转头看去,只见乐朝天很是古怪的笑着看着自己。

    “你不能放下伞,那以前你是怎么洗澡的。”

    乐朝天没有问现在。

    现在大家都是修行者,自然有剑意剑气澄尽四身。

    南岛沉默了少许,比划了一下,说道:“撑着伞泡进大木桶里。”

    乐朝天大概是想象着那种画面,很是开心地笑着。

    陆小三是个比较调皮的小少年,从先前偷偷给乐朝天的胡芦丝底部涂颜料就能看得出来,此时光着上身,跑过去把乐朝天那个葫芦丝拿了过来,很是虔诚地说道:“乐师叔,我想学曲子,你可不可以教我一下。”

    乐朝天笑着看着陆小三说道:“好啊,但是在吹之前,我需要和你们讲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我们槐安人认为人间万曲的源头叫做什么,心动。”乐朝天拿着那个葫芦丝,笑眯眯地说道,“心动才能丝竹动,于是似动非动,若静若动。”

    四个小少年听得懵懵懂懂的。

    乐朝天很满意这种效果。

    “所以不管是什么曲子,都是在动静之中,寻找风来之意,你看当我握着这个葫芦丝的时候,是不是天地之间有轻风而来,你们感受一下,它来了吗?”

    陆小三早就把自己在葫芦丝底部涂了颜料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很是认真地感受着。

    当他感受到清潭之中那些极其细微的风流的时候,却是瞪大了眼睛。

    “来了!”

    乐朝天微微一笑,说道:“它真的来了吗?”

    “来了。”陆小三很是肯定,陆小二三人也是点着头。

    乐朝天摇摇头笑道:“如来。”

    “?”

    陆小三几人一脸懵逼。

    只听见乐朝天坐在水流飞溅的清潭青石上,笑眯眯地看着四人说道:“它真的来了吗?如来。”

    “可是它真的来了呀?”陆小三看着乐朝天不解的说道。

    “因为这对于我而言,也许是来了,但对于你们不是。”乐朝天将手里的葫芦丝顺手递给了陆小三,笑眯眯地说道:“风来是一个很玄妙的概念,它也许来了,也许没来,它也许在山里,也许还在千万里。”

    “那我们怎么能够知道它来没来?”陆小三比谁都诚恳。

    乐朝天将手里的葫芦丝极其自然地递给了发着愣的陆小三,笑着说道:“打开成见的盒子,那么到底是来,还是没来,你便能知道了。”

    陆小三接过了葫芦丝,一面感受着清潭微风,而后下意识地将葫芦丝举到了唇边。

    然后吹了自己满身颜料。

    .....

    南岛古怪的看着戏耍了陆小三一番之后,被几人捧水泼地向自己这边落荒而逃的乐朝天。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动了手脚。”

    乐朝天笑着说道:“没有。”

    “那你怎么葫芦丝有问题。”

    乐朝天在南岛身旁笑着坐下来,飞瀑便在眼前砸落着,无边喧哗也无限宁静。

    “因为平日里他们总是说我是个弄曲子,哪有这么好心来听我弹曲子,无事献殷勤,啊,非奸即盗。”

    南岛挑了挑眉。

    原来是这样。

    “那风动呢?”

    乐朝天拔了一根头发,也不怕把自己薅秃了,举在空气里,微笑着说道:“师兄沉下心,也会感受到风——天地间风是无处不在的,只是细微与狂躁的区别。”

    元气在流动,万物在生长,世人在吐息。

    自然不可能没有风。

    “原来是这样,师弟先前是修道的吧。”

    乐朝天轻声笑着,说道:“是的。但是他们都觉得修道的人脾气好,行事便有些无所顾忌,偏偏我们还确实不如修剑的下手没轻没重。”

    于是上山来学剑。

    很简单的故事。

    也很朴素的道理。

    南岛没有再说什么,那边的四个小少年大概也闹累了,脱了衣裳,在潭边歪歪斜斜地趴着睡觉,于是潭边又清静下来。

    平日里懒懒散散总是让南岛和伍大龙给他收尾的乐朝天,此时却是帮那几个小少年把衣裳上残留的顽固的颜料用元气祛除了,放在一旁搭了个架子晾着。

    “你怎么这么勤快了。”南岛撑着伞坐在潭边石头上,看着那边忙活的乐朝天问道。

    乐朝天笑着叹息一声,说道:“谁叫我是师叔呢?”

    确实如此。

    当师弟和当师叔是不一样的。

    几人一直躺到了快入夜,乐朝天又很是尽心尽力地将几人叫了起来,防止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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