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次日, 朱墨忽然收到了张居正的密信,兵部八百里加急送来。 展开一看,心头肉竟跳了一下—— “子玄如唔: 闻俺答顿首,草川封贡,江南诸友皆奔走相告,始信庙算高者,胜算多也。愚兄蹈子玄之迹,织造、盐场诸般,皆入佳境。元日而后,丝绸可陆续交货,盐场亦开三十余处,四民颇乐见之。 然南浔、松江之奴变,邸报不能尽述也。愚兄观之,事非寻常,恐酿巨变。何则?按察使殷正茂将欲弹压,而缙绅、书院流言再起也。旬日之中,惟恐血案将成,弟恐为天下所刺也。吾固知子玄绝非墨法者流,然佃奴若喋血,则百口莫辩,能不慎欤?” 怪不得乐极生悲、日中则移啊…… “我刚得意几天,黑云就压城了……” 他反复再看了几遍,已经看出了一个圈套正隐隐套过来—— 殷正茂是当时为高拱举荐的人,代了何茂才的按察使,目的是给张居正掺点沙子。他们虽然都是清流,却有所不同,且高拱、张居正两人是竞争首辅最激烈的。当时这样考虑,算是很合理,可现在看来,还是飞出了幺蛾子。 他想起来,高拱是个法家倾向的人。 记得某乎大神说过,高拱的法家倾向比张居正还要纯粹,他身上儒生气味很少。 这里就引出很大麻烦—— 那个殷正茂特么的会不会也是个法家? 如果是的话,这货就干得出来杀民的事!而奴民一旦被杀,或者被严惩,江南的变法就会蒙上一层恐怖阴影。 至少,老百姓会很恐惧,很疑惑—— 怎么朱墨举荐的人,也来杀民? 一旦失去了百姓的支持,变法就很难推下去了。不仅如此,许多已经参与织造作坊的人,很可能会退出,由此引发那些认购了公债的人,也可能大面积退出,如此一来,江南的局面就玩完了。 而张居正这次之所以不再遮遮掩掩,很直白地说出来,那是因为他是满朝大臣中,介入变法最深的人,出了事,他想跑是跑不掉的,可以说已经绑在了一条船上……但是呢,虽然身份高,在江南却没有正式职务,殷正茂坚持要做,郑必昌再支持,他想要制止,实在已经不可能。 从时间来算, 张居正这个人十分机警,一看到苗头就应该写信了,兵部八百里加急会快一点。算下来,殷正茂如果要弹压,恐怕就在这几天了。 “怪不得徐阶感觉也不好……” “徐高张、徐高张,他们自然了解高拱的为人……没想到高拱看上去粗疏直爽,却是个出手狠辣的阴险小人……” “这王八蛋多半已经跟严世蕃勾结了……” “那他们会怎么做呢?”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