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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阮大步向前，再没有回头。

    望月泉边——

    司凤对月独立，身影投射在一汪镜面的水上，静得像一幅画。

    阮阮缓步走过去，开口唤道：“司凤神君。”

    言出，司凤像是早就知道了已经发生了什么事一般，淡淡一笑，却是微涩：“在凡间的时候，你唤我司凤哥哥。”

    阮阮垂眸：“凡间的那个李长生不懂规矩。”

    司凤闭了闭眼：“今日的你我之间，还要讲规矩吗？”gonЬ

    阮阮没有回答，司凤吐了口气，像是胸腔里有什么压抑的东西要倾斜出去。

    他转开了头，看向别处，口中微微颤抖：“你，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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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阮轻轻点头：“是。”

    司凤看向她：“去哪？梵音谷？峨眉山？”

    阮阮微微一笑：“神君，天帝早就知晓一切……方才他派人过来与我说明。虽然我已经是上神之身，可是还需要好好修炼。明日，天帝会再次封印我的记忆，让我回到那个天真烂漫，不知情为何物的小孩子。到时候，他会送我去仙界，让我跟在玉皇大帝身边学习一些日子。”

    司凤语气艰涩，如鲠在喉：“……还回来吗？”

    阮阮不语，司凤像是想到什么，语气微微急促：“我可以常去看你。”

    “不必了。”阮阮后退两步，低下头，不敢去看司凤的脸，“这段时日，你太辛苦了。似乎自从遇到我，你便没多少好日子，几次险死还生，损耗极大。如今一切都过去了，不如静下心来，好好休养。”

    司凤定定道：“我不怕辛苦。”

    话音刚落，阮阮忽然抬起头：“但我累了……为了这个上神之身，我小小年纪竟然就经历情劫，而这个劫却是你给的。不仅如此，我还经历生老病死……皇祖母、父王、哥哥们……他们为了保护我，一个二个的离我而去！！！这一切的源头竟然都是我！这究竟是福还是孽，我也分不清了……”

    只这几句话，司凤面色陡然一白，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了心口。

    阮阮的面容柔和恬淡，她目视司凤，目光清澈，丝毫不躲避推让：“神君，我是阮阮，但我也是李长生。一世为人，总是觉得疲惫，午夜梦回的时候，时常会分不清自己是谁。神君，我需要些时间，理清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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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仰头看向天上，“你瞧。”

    司凤抬头，见天边尽头一排逐日鸟飞过，它们自滚滚层云中破云而出，又向遥远的，更明亮的天际边缘飞去。

    阮阮悠悠道：“这些鸟儿是仙界火德星君在六界放养的逐日鸟。它们从生到死一直在追逐太阳，不知它会不会累，会不会有一天，想通了，想要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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