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深渊 我爱人。-《白首富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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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雾接着说:“父亲和祖母都不愿意提起他,就是不小心说了几句,瞧着也不开心。祖母是好人,她从不轻易讲人坏话,只说过你和他的坏话。”

    “……”纤纤咳嗽了声:“说他什么坏话了?”

    “祖母说,要是没有遇见祖父,要是这辈子都不认识一个叫秦远华的人,多好。”

    “你父亲……说起过他吗?”

    “没有。”

    纤纤起身。

    秦措已经往回走来,不知跟许妄说了什么,后者脸色难看,望她一眼。

    那眼神,居然透着比晚霞更浓艳的血光。

    纤纤耸耸肩,视线落在墓碑上,眉心拧起,“看吧,都是你,害的大家都倒霉。”

    “母亲!”

    “啊不好。”纤纤夸张地捂住嘴,“糟糕。我不小心把心里话大声讲出来了。”

    “没事。”秦雾见她反应那么大,反过来安慰,用小手拍拍自己胸脯,“我为你保密,不会说出去的。”

    纤纤笑起来,轻轻掐他肉乎乎的脸蛋。

    五分钟前。

    秦措本打算一个电话叫人把阴魂不散的许妄拖出去,可白纤纤突然牵住他,导致他改变主意。

    何必躲?

    妻儿在侧的是他。

    他不再是老街区的雨雾里,只能看着他们牵手走远的孩子。

    整整二十年,他走过最崎岖的路,独守无数不见光明的长夜,终于等到今日,正大光明陪在白纤纤身边的人,是他!

    许妄站在路边,看见他,散漫一笑,“你孩子都那么大了,我好像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见到?你跟他介绍过我吗?”

    他不等秦措给出答案,打了个呵欠,“看我问的,你当然不会。你能怎么说呢?那是我兄弟?然后你儿子问,为什么你姓秦,叔叔姓许——”他停顿,懒散的语气之下,埋藏的是多少年的怨恨和不甘,“你说,因为我和你奶奶不允许他姓秦。”

    秦措看他演戏,忽然觉得他这自问自答戏太多的毛病,有点像七中重逢时的某人。

    心情瞬间恶劣。

    秦措双手放进口袋,淡淡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许妄恨道:“我要我应得的一切!”

    秦措语气沉稳,不起波澜:“秦家族谱的一个名字,秦家少爷的身份,秦家的地位、权势、名气……”他抬头,透过许妄的眼睛,看进他心底最阴暗的角落,“——或者,取代我?”

    许妄眯起眼,“也许你的位置,本就该是别人的。”

    秦措又问:“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许妄冷嘲:“你想要的,不一直都在你手中吗?”

    秦措松了口气。

    钱,权,地位,名利,鲜花和喝彩,他人艳羡的目光,高人一等的特权。

    ——原来许妄眼里只有这些。

    白瞎了他这么多年的煎熬,怕终究比不过她的‘哥哥’,恨白纤纤怎就不是许妄母家的血亲。

    到头来,尽是自寻烦恼。

    秦措说:“你听过买椟还珠的故事吗?”

    许妄皱眉,“当然听过。”

    秦措微微一笑,“听过就好。”

    许妄:“……”

    古代有珠宝商为卖货,订造了引人注目的漂亮盒子,结果客人只关注他的盒子,忽视了里面价值连城的珠宝。

    这谁没听过?

    许妄猜忌对方有意试探他学识深浅,于是一股被轻视的羞辱和愤怒涌上心头。

    他冷声道:“你只是运气好会投胎,别以为真就高人一等。”

    秦措:“我走了,你自便。”

    许妄叫住他:“秦措!父亲的忌日,你又送欧石楠?你什么意思?”

    “劝他来生安分守己。”

    “你混账!”

    “怎么,戳痛你了——你也打算孤独一生?”

    秦措神情寡淡,唇角也无笑意,可那不紧不慢的语调偏就嘲讽力十足:“抱歉,我无法共情,今晚要和女朋友约会,失陪。”

    许妄原本怒气难忍,听他这么说,反而平静下来,阴阳怪气的笑了笑,“你女朋友……很好啊。”

    秦措对上他阴沉的目光,语速缓下,字字强调。

    “你永远不会知道的好。”

    秦雾见父亲这就要回来,不满地看了纤纤一眼,“我耳朵尖,如果刚才过去,就能听见他们聊什么悄悄话。”

    纤纤说:“为什么非得偷听呢?你父亲叫我们待在这,就是不想让我们听。”

    “就因为他不让,所以要听。”秦雾说,又提醒她,“我不偷听,怎么会知道他和祖母偷偷讲你的事情?你这么快就忘了。”

    纤纤笑了笑,“安啦,下次还有机会。”

    秦雾鼓起腮帮子,重重叹了口气。

    回秦园的路上,秦雾过来,跟父母一辆车,高卓依旧开车跟随在后。

    不知沉默了多久,纤纤想问问秦雾今天课那么多,累不累,转过去看,那孩子早就睡着了,头歪向一边,一点一点的。

    她说:“我坐后面去。”

    秦措停车。

    纤纤打开后车门,靠窗坐,让秦雾躺下来,枕着她的大腿。

    车又启动了。

    夜晚雾重,山路难行。

    换作平时,秦措不会在乎,可今天,不必任何提醒,甚至不必刻意的思考,车速自然而然的慢下。

    经商这几年,他越发看什么都像筹码,商场如战场,机遇和风险共生共存,商人岂能怕冒险。

    可后座的两个人,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的至宝。

    “秦先生,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说。”

    纤纤透过昏暗的光看他,“那天路先生来找我,虽然是他带我出去的,但我也有不对,你说了叫我别出秦园……你真不生气啊?”

    秦措摇头。

    还以为她要问什么,原来就这。

    他没好气的:“亲疏有别。你可以不听我的话,他不能对你无礼。”

    “……你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脸皮这么薄,不像白纤纤。”

    “我脸皮大部分时候都薄,秦先生,也许你看不出来,我平时很要脸的。”

    “是吗。”秦措微哂,“我只知道,你追我的时候,三天两头忘伞,忘书本,忘公交卡,忘钥匙,除了你自己,什么都忘。每次还都找我借——”

    “……嗨,多久以前的事了。”

    纤纤想起自己不走心的任务,咳嗽一声,又笑,“你心里还是有一丢丢嘚瑟的,对不对?毕竟上赶着借我的人那么多,我只问你一个人。”

    秦措透过后视镜瞄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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