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慕容樾从戎国交涉回来之后, 戎国倒是很快奉上了朝贡,以示歉意,想来也不是不愿再生事端, 却又不得不让人警醒着边关。 而另一边, 慕容胤也一直未能好起来, 太后急得斋戒了十五日, 为慕容胤祈福,但可惜也效果甚微。 原本眼见着慕容胤就要能够亲政, 慢慢将权力收回, 这一下全都落了空,便只能更加依仗慕容樾。 太后为了儿子, 自是无话好说, 毕竟人是她请过来的, 但太后身后的崔氏, 却渐渐开始不满,再加上上回左骁卫将军梁焯和崔家小公子的两件事,崔氏中的一部分人便与慕容樾嫌隙更深。 因慕容胤平时喜欢由孙采女作陪,沈琬便时常到太后这里来, 偶有几次, 也遇到过太后见崔氏家人,反倒劝家人不要轻举妄动。太后的父亲崔朔已官拜中书令, 长久浸淫官场, 虽眼看着慕容樾的权势越来越大,崔氏总有一日要式微, 但尚且还能沉得住气,可崔氏支脉繁多庞杂,亦不是崔朔和太后能够全部压得住的。 太后有时便对沈琬道:“哀家只盼着你福泽深厚, 能够让陛下早日好起来。” 沈琬知道慕容胤的病有异,却不能同太后说,也暗自留意慕容胤身边那些可疑的东西,但却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饶是沈琬也开始心急起来,若慕容胤继续病下去,且一天比一天重,等到龙驭宾天那日,几方势力不分伯仲尚且在拉扯,事情就真的难办了。 但她在宫里也没其他办法,只能安慰自己,慕容樾会把幕后下黑手的人尽早查出来。 这样一来,沈琬有时便忍不住有担忧之意,太后以为她是为了慕容胤还有慕容胤宠爱孙荷儿,便索性让她去与林宝瓶作伴,两人年纪差不多,也好散散心,顺便让她安慰安慰林宝瓶。 沈琬思及林宝瓶在戎国时与赫连琊休的关系,若赫连琊休与暗处的那股势力有所勾结,那么林宝瓶或许也会察觉到什么,于是便也乐得过去。 但令沈琬失望的是,林宝瓶虽然比先前刚回来时要开朗了一些,但依旧很不愿提起赫连琊休以及她在戎国时的事,每次沈琬一尝试提起,她的面容便会同冰霜一般冷。 沈琬也心下不忍,自己有伤心事自是不愿听人再提起,她也不想再以言语去伤害林宝瓶。 反而是林宝瓶很是喜爱大皇子,沈琬便经常让人把大皇子抱去她那里玩。 这日用了晚膳,沈琬自太后处回广阳殿,见孙荷儿还在慕容胤身边陪着,本想要避开,但慕容胤却叫住她,让孙荷儿回了瑶华宫。 他今日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正坐在案前画一副山水画。 沈琬过去添了墨,又仔细看了看,才笑说:“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陛下怎么画如此萧索的画呢?” 闻言,慕容胤笑了:“荷儿不懂,朕画什么她都说好,留了你下来,果然是对的。” 他说着又放下笔,与沈琬一同细细观摩了一会儿,问道:“依阿茕看,要如何改才好?” 沈琬只稍稍一思索,便提起笔往宣纸上添了寥寥几笔,只见纸上山脚下,立刻出现了一个骑着牛的牧童。 她还未画完,慕容胤便已暗暗点头。 等最后一笔落成,沈琬挑了挑眉,气定神闲地望向慕容胤,慕容胤先还眉目含笑,但很快,沈琬却又从他的神情中看出郁色。 沈琬便问:“是臣妾画得不好?” 慕容胤苍白修长的手指在宣纸边缘摩挲了片刻,然后摇摇头。 “画里再热闹又如何,朕病恹恹地被困在宫里,”他苦笑道,“牧童尚能踏青寻乐,朕连个牧童也不如。” 沈琬不禁失笑,拿来大氅给慕容胤披上,才道:“等天气一暖和,陛下的病定能好了,臣妾和陛下保证。再说了,牧童放牛是他的职责,陛下做皇帝也是自己的职责,如此这般,陛下把做皇帝也看做是放牛不就成了?” 她的心思细巧玲珑,真论起来也比孙荷儿要更熨帖,慕容胤听了,长长地叹出一口气,神色却稍稍舒缓。 只是他又轻声道:“朕这个皇帝做得倒也轻松,朝中之事自有小叔叔,什么都用不着朕操心。”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