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慕容樾,我不甘心。-《皇妃》
第(1/3)页
不日就到了纳彩的时候, 义恩侯府外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定安王府这亲提得有些急切,最高兴的倒是章氏, 只一门心思要赶紧把沈琬嫁出去做王妃, 光耀门楣。
沈家的宗亲都早已等候着, 并沈夔的那些庶出兄弟们也来了, 一同等着王府的使者和女官。
吉时一到,定安王府的人便到了沈夔等面前, 依着规矩一丝不苟地把话说了, 把事情办了。
沈夔面上一直沉重,等请使者入了座, 才道:“已经纳完彩了, 只是……接下来能不能再往后稍稍, 小女一时还舍不得娘家。”
使者来前就知道来龙去脉, 看了沈夔一眼,恭恭敬敬笑道:“王爷心里有数,这不,我们殿下这回还让我们带了东西给沈姑娘。”
沈夔捏了一把汗, 踌躇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已经奔走了几日, 连慕容檀那里也求过了,都道慕容樾的事, 没人敢插手, 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定安王府来纳彩。
使者说他有数,又是怎么有数?是知道了沈琬不肯嫁?
若是如此, 那也不用再抱什么希望了。
但很快,沈夔的问题便得到了解答。
这时有一女官忽然问:“府上那位姓卢的姨娘可在?”
沈夔奇怪地点点头。
“烦请侯爷叫她过来。”
沈夔登时觉得不妙,便道:“眼下还有那么多人在, 未免不便。”
女官道:“这是定安王的吩咐。”
不一会儿之后,卢氏被带了上来。
沈家那些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睛都往她身上瞥。
卢氏却先顾不得羞,看见王府的女官便立即腿一软,跪了下来。
“侯爷,这是……”卢氏求助地看着沈夔。
女官也不叫她起来,反而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卢氏这么多年在侯府如鱼得水,哪见过这种架势,女官四十上下的年纪,看起来竟比章氏还要严肃,吓得卢氏赶忙低下头。
女官朝自己身边带着的婢女努了努嘴,婢女马上上来把卢氏的下巴抬起。
卢氏还没反应过来,女官已经“啪啪”两声抽在她的嘴巴上。
在场众人一时面面相觑,看看卢氏,又看看沈夔。
沈夔见自己的妾室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了嘴,面上也不好看,狠狠地看了卢氏一眼,便站到她旁边去。
但女官气势十足,连沈夔也不敢轻易说话,也没有挡在卢氏前面。
他皱眉,却只讪讪地问了女官一句:“姑姑,这是......”
“义恩侯府也是世家名门,怎么容得这贱妇在府上兴风作浪多年?”女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如侯爷自己问,她做过什么好事。”
这些年卢氏仗着章氏和儿子,几乎就是当家主母,沈夔也是知道的,但他拗不过母亲,也劝不动崔若仙,便索性长年离家,眼下也明白必定是卢氏惹出了什么事,想着家丑不可外扬,欲要息事宁人,可这么多人看着,他遮掩过去便下不来台了,岂不是更让人耻笑他治家不严。
沈夔只好问卢氏:“你到底做了什么?”
卢氏的下巴还被人攫着,但沈夔一问,她便被放开,向前扑倒在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卢氏羞愤欲死,但她到底惧怕沈夔和王府的人,只能低着头哭泣。
“说!”沈夔怒吼道。
卢氏原本惨白的脸一下变得通红,想抬头看看沈夔乞怜,却又看到了女官那张肃然的脸。
女官道:“既然她不说,那我来替她说。”
旁边的人又重新攫起卢氏的脸,迫使她抬头看着众人。
“我问你,是不是你说沈姑娘得了疯病的?”
听得一时周遭众人都哑然,虽也已略有耳闻,却不想女官问得如此直截了当。
原来定安王府也知道这事,竟还要迎娶沈琬?
卢氏哭得涕泗横流:“我......我......”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
女官冷笑,又问:“是不是也是你说,你们家大姑娘不愿意嫁给王爷的?”
这回没等卢氏有反应,沈夔已经一脚踹到了她的胸口上,卢氏呕出一口血。
“你,.....你竟然!看来我沈家真的容不得你了!”沈夔先前也大约猜到了是什么事,但她没想过卢氏光传了沈琬生病的话不说,还传了她不愿意嫁的事。
虽然这些日子他和崔若仙为了沈琬也走了一些门路,但那些人都是知交至亲,便是爱莫能助,也不会把这事宣扬出去,既是保全了自身,也给沈家留了后路,沈夔再没想到这话竟然还能从卢氏这里传出去。
若是真的惹了定安王不快,不仅是沈琬,对于整个义恩侯府来说也将会是灭顶之灾。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卢氏想为自己辩驳,却不想一巴掌又朝她嘴巴抽了过来。
女官怒道:“小小妾侍,也敢在这里自称‘我’?”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卢氏哭道,“但无凭无据,奴婢实在冤枉,偌大个义恩侯府,也不止奴婢一个人啊!”
“是从你娘家来的那一家子奴仆,还能冤枉了你不成?”
“奴婢这段日子根本没见过他们,”卢氏咬牙,已然到了这一步,沈夔已经发了火,她只能咬死了不认还有活路,“奴婢院子里的人都能作证!”
“他们都已经招了,要我把他们叫上来对质?”
“侯爷......奴婢是瑜姐儿他们的生母,老太太那边也......”
女官转头对沈夔道:“沈侯爷,你这妾侍胆也大嘴也硬,若你想要再丢人......”
“是侯府对她太过放纵,”沈夔马上打断她,“一定好好教训这贱婢,以姑姑看来,如何才妥当?”
女官摆摆手,这回却是笑道:“沈侯爷的家事照理便是王府也不好插手,但沈大姑娘是未来的王妃,王府绝不可能坐视不理,如今沈侯爷既然知道了,王府也不愿再干涉。”
“府上已经备下宴席酒菜,姑姑也累了,请随我过去坐坐。”
“不用了,我们马上就要回去复命,”女官顿了顿,“不知沈大姑娘在何处,王爷有些话托我带给她。”
沈夔立刻便让人引着女官下去。
此时沈琬也和崔若仙一起在静影阁中等候消息,眼看着都到了纳彩,崔若仙倒是比她急,反而是沈琬如今已经定下心来。
听下人来报王府的女官来了,崔若仙一下子便有些慌了神,却被沈琬安抚住。
不多时女官到了,两边都互相见了礼,女官也不似方才在卢氏面前那边趾高气扬,眼下在这里显得颇为和气。
“奴婢姓李,姑娘叫奴婢李姑姑就好,”她柔声道,“原先也只是老王妃身边伺候的,王爷念旧这才一同把奴婢带入京城,往后姑娘有什么事,便同奴婢说也无妨。”
沈琬轻轻点了点头,一段细白纤细的脖颈便更是柔软风流,李姑姑默默地看在眼里,不由流露出几分赞许。
其实疯病等虽然是卢氏传出来的,但李姑姑来之前心里也不是没有过疑虑,如今一看,好端端的姑娘,竟比多数人都灵巧。
李姑姑命身边婢女拿出一只黑漆螺钿小盒,双手递与沈琬。
沈琬一愣,也双手恭恭敬敬接过。
她的手指稍稍在锁扣上停顿了一下,但还是很快把小盒打开,只见里头有一支錾金钗,钗头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金蝉。
“这是宫中内造之物,王爷特意让他们打的,今日奴婢们前来纳彩,便特意来送给姑娘。”李姑姑道。
沈琬的指尖微微颤了颤,金钗触手冰凉,钗身錾刻着细密精致的花纹,她的视线慢慢移到金蝉之上,分毫毕现,栩栩如生,果然不是俗物。
蝉有再生之意。
沈琬将金钗放回盒中,若这是慕容樾对她的回答,那么她也有自己答案告诉给他。
她将装着金蝉钗的小盒重新递到李姑姑面前,平静道:“李姑姑,烦请你回去替我转告定安王,这金钗我不要。”
崔若仙担心地看了沈琬一眼,知道自己也是束手无策,不忍心地撇过头去。
李姑姑脸上的笑意僵住,诧异地看着沈琬。
这金钗送出去,都能算是定情之物了,寻常女子得了之后欣喜都来不及,而且今日是纳彩,为何还要拒绝?
“沈姑娘这......”李姑姑没有去接,“这让我们如何去回话呢?”
沈琬拿着小盒的手没有收回,只道:“我想见他一面。”
纵使是李姑姑这般资历深厚又见多识广的,也被沈琬吓住。
“姑娘要见他?”
“对,”沈琬点点头,杏眸如水,却定定地看着李姑姑,“我一定要见他。”
无论前世如何,无论前路如何,不过就是这一条命,她一意孤行也罢。
反正她与慕容樾本来就没什么相干,不必因前缘而捆在一起,不如各走各的路。
送走王府的人和沈家宗亲之后,沈夔便听静影阁的人说了沈琬和李姑姑的事。
李姑姑走前脸色确实不大好,沈夔心里早有预料,再听此话,也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他没有去静影阁看望沈琬她们,而是去了章氏的萱华堂。
章氏只知纳彩顺顺利利的,并不知其他,听说沈夔来了,便满口念着佛翘首以盼。
沈夔却在章氏的满脸喜色中把卢氏绑了过来,并且原原本本说了卢氏干的事。
因为卢氏是章氏娘家亲姐的人,章氏的半个外甥女,素日又懂得投其所好,后来还生下了沈夔的长子,所以章氏更是待她亲厚,唯独对她从不轻易苛责,也算是给了长孙体面。
眼下沈夔沉着脸数落着卢氏的罪责,章氏也渐渐地阴云罩顶起来。
卢氏爬在崔若仙头上,章氏是一点都不介意的,但她绝不能容忍卢氏毁了沈琬如今的大好前程,更不能连累甚至断送义恩侯府。
听到最后,章氏直接上去赏了卢氏一耳光,骂道:“作死的小娼/妇,你知道定安王那是什么人?你今日没被他扒了皮那是琬姐儿的情面!你自己想死我不拦着,但不许拖累我们侯府!”
“老太太!我只是嘴碎,我也没想到会被人传出去啊!都是下人不好!”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