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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想着，王富贵的大光头上忽然凝结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他大声喊道：“我要撒尿！”整个走廊都回荡着这个声音，然而却像是所有人都没听见一般，没半点动静。

    就在审讯室的隔壁，刚刚那个四十多岁的警察，正在一脸认真的翻看着这几年发生的关于饮料厂的案子的卷宗。

    脸上的表情，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警察能有的，实际上，这个警察是肖国中专程从省城请过来的一个办案专家，据说在他手上破获的大案，超过五百件，小案子更是不计其数，在体系内，他的外号叫“神探”。

    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坚毅的中年男人，肖扬忽然有种紧张的感觉，没错，就是紧张，这个人身上的那股气质让他十分不舒服。

    肖国中倒是镇定自若的坐在那里喝着茶水，仿佛这案子跟他无关一般，良久，中年人才抬起头，好像才看见肖扬一般，还冲着他笑了笑，肖扬也笑了笑当作回应。

    中年人不再理他，而是认真的看着肖国中说：“老肖，你们这里的这几个案子，还真挺高明啊，不过，你确定这么做，对你没影响？”

    就这一句话，肖扬算看出来了，这个神探，绝对不是那种脑子只有一根筋的人，但凡那种自认铁面无私的人，都是敢跟市长拍桌子的，绝不会替别人着想这种事情。

    肖国中笑了笑，说：“当年办这几个案子的，都是些小人物，如今，他们退的退，调走的调走，下海的下海，剩下的，还是小人物。”

    中年民警点点头，抽出一根烟点上，脸上有些感慨，说：“老同学，咱们当年那批人里，就你现在升的最高，那时候都没看出来啊，呵呵。”

    肖国中从他烟盒里也抽出一支来，红梅烟，不算好也不算坏，抽着挺有劲的，在东北流行了好多年。

    “你都大局长了，也来跟我抢红梅抽？”中年刑警打趣着肖国中，然后看着肖扬说：“这就是你上次聚会是显摆的那个小神童了吧，呵呵，真不错，稳稳当当的，挺好个孩子。”

    肖扬这时侯才知道，原来这个中年警察跟自己的大爷还是同学，而且，两个人默契十足的样子，让肖扬想起了一个十分不雅的词：狼狈为奸。是的，这个很难听的贬义词，似乎放倒他们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肖国中忽然看着肖扬，就当着中年警察的面，问：“扬扬，这个家伙活不了。”

    肖扬一愣，知道自己刚刚在电话里表现出来的怒意，自己的大爷领会了，肖扬笑了笑，说：“这种人渣，留着也是社会的败类，还不如替老百姓清除了这个渣滓，相信，会有人家放炮的！”

    肖扬这话可也不算是夸张，当年那一家五口稀里糊涂的死了之后，那家人的娘家和婆家都上访告状了很多年，只是一直都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也因此两家的老太太都没熬过那个冬天，双双去世了。

    可以说，那个案子，毁了好几个家庭，那两家剩下的亲人，对这个王富贵恐怕早就恨之入骨，没准到时候还会给公安局送锦旗来。

    肖扬忽然说道：“能不能让我见见那个混蛋？”

    中年刑警微微皱了皱眉，说：“现在不怎么合适。”这时候，桌子山的电话铃骤然响起来，肖扬看见两人脸上都是露出紧张的神情，能让这两个老警察脸上露出紧张神情来，显然不会是小事。

    肖扬刚要站起身回避，肖国中说：“没事，你坐你的。”说着，接起了电话，肖国中一言没发，那边说的也很快，随即肖国中就放下电话，看着中年刑警道：“老李，成了。”

    “嘿。”老李兴奋得一拍桌子，冷笑着说：“这样，我这次来，也算大功告成了，我说老肖，你可得请我吃饭。”

    “光吃饭哪行，你想干啥我就请你干啥！”肖国中哈哈大笑道，然后看了眼肖扬，说：“你去吧，别太过分，他活不了多久的。”

    王富贵心里此刻已经被紧张的情绪占满了，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托大了，今天如果不跟那小孩子一般见识，也许就不会出这事了，现在明摆着这些人想整他，虽然他认为那些东西藏的很隐秘，不会被发现，但那些警察的鼻子比狗都灵，万一让他们搜着……“操，这狗日的小逼崽子，等老子出去，第一个饶不了你！”王富贵很愤怒的破口大骂道。

    “呵呵，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饶不了我的。”肖扬一推门，笑吟吟的走进来，来到王富贵的跟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狠狠的一巴掌就搧了过去。

    王富贵根本没想到这小子能出现在这里，还能这么施施然的进来打人，这一巴掌相当狠，把他的半边脸都搧得肿了起来，那一面的牙似乎都有松动的迹象，一丝血迹从嘴角流出来。

    王富贵恶狠狠的看着肖扬，说：“小逼崽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啪！”又是一巴掌，而且肖扬十分缺德的搧的还是那一侧，打完之后，看着肿得更高的那张脸，肖扬抖了抖自己的手腕，淡淡的说：“这两巴掌，是因为你侮辱我妈打的，至于我的那份，王老六，你觉得，你还能活着出去吗？”

    王富贵的心理正琢磨着出去要怎么才能弄死这小子，就像前几年弄死那个外地来的打工者一样，不听话的下场，是被和一堆大石头装到一个麻袋里，直接在三更半夜的，被扔进江里。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便宜这小子了。

    冷丁听见肖扬的话，王富贵愣了一下，原本凶悍的模样因为高高肿起的一侧脸颊而显得有些滑稽可笑：“我王老六这么多年，就没被人威胁过，小王八犊子，你他妈死定了。”

    这时候肖国中和刑警老李走进来，老李一脸戏谑的看着王富贵：“说吧，如果现在你能主动交代问题，也许，政府给你个宽大处理，王富贵，你也有老婆孩子吧，听说你孩子正在国外念书，尽管你外面有不少女人，也不在乎你老婆，不过，你的儿子，你还是很在乎的，对吧？”

    “操你妈，你敢威胁我！”王富贵忽然像是暴怒的狮子般，挣扎着，把铐在椅子上的手铐都挣得咯吱咯吱的直响。

    “你也配！”中年刑警老李显然比王富贵更懂得人的心理，冷笑着说：“老子手上处理过的高官最高是副部级，你他妈一个小混混，也配让我威胁你？真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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