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令燕晨意外的是,除了石怀广,还有一人也受了封赏。 顺远世子,常怀安。 他回忆片刻,方想起来:淮王同样手握兵权,品阶比安武王稍低,是保皇党。 常怀安身为淮王之子,这时候,表面上确实还站在太子这边。 又走了会儿神,很快,燕晨就听到了他的名字。 “翰林院修撰燕晨,封正二品太子少师……” 皇帝还没说完,众大臣就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在人群中寻找,哪一个是这位燕修撰? 修撰是从六品,一下子升成正二品的太子少师,这还得了?? 要知道就连刑部侍郎,也就是从三品升到了二品! 这位翰林院修撰,又是何方神圣? 其他人还在找,魏惜棠可是就站在燕晨身后不远处。 他双目通红,气得恨不能当场喷火,瞪着燕晨的背影:姓燕的他凭什么??! 魏惜棠只能在心中无能狂怒,有的人则看得更为透彻一些。 皇帝提拔的这一波人,除了几个掩人耳目的混子,其他很显然,都是对这次改制做出了杰出贡献的人。 然而连刑部侍郎,都没那个姓燕的修撰,跳得高。 还能是为什么? ——殿试的策题还历历在目,燕晨的试卷也有不少人看过。 翰林院、礼部皆与皇帝关系亲近。 但其中也并非没有如魏惜棠这般的杂鱼,或是守不住秘密的大嘴巴。 燕晨的名字,很多人都有印象。 待他淡淡然从百官中走出来谢恩,想起来的人就更多了: 这位,不正是今年那以商户子之身,高中状元的新科状元郎? 前些日子那轰轰烈烈的抄家惨案,还历历在目,一时之间,竟无人上前打断皇帝。 燕晨谢完恩,回皇帝身旁朝他挤眉的小太子一笑,便走回队列中。 一直等到皇帝封赏完。 “奏事”环节开启,才有人躬身走出:“皇上,臣有事启奏!” 这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臣,红袍上绣着孔雀,一双苍老的三角眼朝不由分说瞪向燕晨: “皇上,臣以为,燕修撰年纪方轻,阅历尚浅,不足以担起教诲太子的重任。” “皇上,这正是臣想说的!” 陆续又有好几个人站了出来:“皇上,燕修撰年初才得太子殿下授官,就臣所知,其任翰林院期间,几乎无任何建树。” “皇上您封他为少师,这,这于理不合啊!” 右相等了半天,也没见他们说到点子上,暗斥一声废物。 他上前道:“皇上,臣也有一事要奏。” 老皇帝冷冷瞥他一眼:“何事?” “皇上。”右相剑指燕晨:“老臣斗胆猜测,此次改制,皇上正是听了燕修撰的撺掇。” “燕修撰殿试时的答策,老臣曾慕名观之。” “如今全国上下,混乱不堪。此子身为商户子,却于殿试当中,痛斥商贾,此乃哗众取宠,不孝之举啊!” 右相是铁了心,要把改制当成一次失败的变革。 他确实看过燕晨的答策,只是因其写得并不详细,加上燕晨之前跑去忙棉花的事,因而并未在意此事。 没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 右相愤恨地瞪向燕晨。 除他外,还有不少大臣都不知道此事,闻言也都站了出来:“皇上,还请三思!” “皇上,微臣亦不赞同此事!燕修撰所倡议的改制,实已动摇国之根本……” 一群臣子一个接一个发声,太子都有些坐不住了,担忧地看看皇帝,又看看燕晨。 老皇帝倒是泰然地坐在龙椅上。 他也不接话,只等跟他唱反调的人一人一句,说得无话可说了。 老皇帝才呵呵笑了声:“众爱卿,你们误会了。” 这是何意?一双双眼睛犹疑不定地盯着他,便见他倏地冷下脸: “改制,是朕欲行之。” “众卿因何以为,此事与燕爱卿有干系?” “即便是有,燕爱卿也是听命于朕,献计为朕排忧解难。” “臣子听从君命,做他该做的事。” “莫非众爱卿觉得,这是不对的吗?” “啊?” 老皇帝的质问一声高过一声,脖颈间连着耳后根处的青筋凸起,威严的双目携着一丝愠怒,冷冷地巡视着他的臣子们。 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着了。 右相避开了老皇帝的视线,其余大臣垂头的垂头,跪地的跪地,额角纷纷流下冷汗。 这时,燕晨站了出来。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他的动作格外显眼,只是方踏出两步,便有无数视线投射过来。 待看清年轻官员脸上的表情,这些人都是一愣。 燕晨先是关切:“皇上息怒!” 而后满面动容:“皇上说得不错,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正当是我等臣民之天职。” “先人云:天地合则万物生,君臣相宜,则国家平。皇上念臣等之功,予以封赏,正是皇上仁明之证!”2 “臣等感激涕零,往后定当不懈不怠,行为臣者之本分。” 右相都不由偏头看向他。 我们都在抗议说你不配当少师,你这时候表衷心有用吗? 有本事来一起扯头花啊! 然而众臣很快发现,这位燕修撰,似乎还真的只是感动于皇上对他的维护,这才出来表达了一番感动。 说完,他甚至还朝他们颔首微微一笑,又站了回去。 刚才看着还像是没睡醒,如今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脸“皇上对我这么好,我要好好打工,替皇上分忧”的表情。 众大臣:“……” 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坑啊? 敌人太过弱鸡,反对的大臣心中刚腹诽了两句,正准备忽略这段,趁热打铁。 左相缓步走了出来。 身为老古董,他说是保皇党,不如说是中立党,一般不会站队。 然而此刻,他却站了出来。 右相心中警铃大作。 果然,左相是给那个燕修撰说话的:“任人当以贤,燕少师,年纪虽轻,但其才高八斗,博览古今。” “老臣以为,燕少师完全担当得起少师之位。” “臣亦认为如此!” 又有保皇党站了出来:“燕少师为人襟怀坦白,冰清玉粹,有他教诲,太子殿下定能出类拔萃!” “咳、咳、”燕晨以拳抵唇,也不知是咳还是笑:“各位谬赞了。” 他一谦虚,便又迎来了新一波的夸夸。 这倒不是皇帝事先安排的托,只是之前制定新策,燕晨与这些人有所接触。 对于他的性子,他们也算有所了解。 包括石怀广在内,他们为燕晨说的话,皆乃肺腑之言。 以右相为代表的官员,笑容逐渐消失:合着搞了半天,就他们是坏人是吧? 姓燕的一个小小修撰,凭什么这么多人给他说话?! 一众官员气得不行,然而局势已然一片倒。皇帝理所当然不接受反驳,挥手问还有没有事,没事退朝。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