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外面天寒地冻,谢澜递给他两个最轻的袋子,把人往屋里赶,“东西不多,我跟同学拿的过来。” 对方怎么说都是谢澜的长辈,江白岐不好空着手来,从后备箱翻出三大箱进口营养品,叫司机搬了下来,跟进院子打招呼,“爷爷好,我是谢澜大学同学,江白岐。” 老头转过脸不咸不淡的应了声,蒙着白翳的眼睛准确无误看向他,只是打量,也不叫人进屋坐。 江白岐被他看得一憷,进而生出几分恼意。 一个身残体弱的瞎子,是怎么找准他在哪的? 他勉强维持住笑意,一旋身退出院子,“谢澜,你爷爷……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村里就是这样,谁家有事,没一会儿左邻右舍的都知道了,全赶来凑热闹。谢澜一一打过招呼,闻言眼神透着茫然,“怎么会,晚上冷,别在院儿里站着了,进屋坐。” 江白岐心里憋着的那股气消散不少,端端正正坐在老式沙发上。 他真的没想到,世上居然还有这般贫穷的地方,家里连块像样的瓷砖都没有,最大的电器是他们家不知多少年前淘汰下来、连佣人都不屑用的电视,勉强称之为茶几的木桌是瘸腿的,下面垫着花花绿绿的书。 屋里没有暖气,取暖要用炭盆,唯一体面些的只有谢澜的房间,他看到了自己做的书桌,和上面满满当当的学习资料。 谢澜生得好,皮肤又白,任谁也想不出家中竟这样破败。 换言之,这么落后的村子,是怎么培养出谢澜的? 江白岐百思不得其解,只坐了短短五分钟,他便觉得浑身不适,破天荒开始后悔坚持跟过来了。 谢澜外出上学,平时家里多亏乡里乡亲帮衬,见三叔六婶的过来,顺手就把买来的年货送了,省的过年忙,腾不出时间。 吕叔嘴上说着乱花钱,实际笑得牙不见眼,“你不在,之龙那孩子又玩疯了,考试一连倒退十名。” 谢澜笑说:“是吗?那我过两天可得好好说说他。行吕叔,家里有客人,回头再聊。” 谢澜一进屋,见江白岐盯着那盆碳火发呆,“冷吗?” 江白岐摇头,看上去欲言又止。 谢澜没什么低人一等的感觉,只是看出对方不适应,心里难免过意不去,“晚上想吃什么?” 江白岐站起来,眼睫低垂,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你会做饭?今天恐怕不行……我不太舒服,想回县里休息一晚,改天再约你出来逛,可以吗?” 话一出口,他整个人都松快几分。这地方多待一秒,他都会发疯。 “你要回去?”谢澜看了眼黑下来的天,“要不吃过饭再走?” 江白岐摇头,“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让爷爷看见不好,容易误会。” 谢澜一想也是,等他做好饭,对方恐怕都到镇上了,拖久了夜路更难走,就没强留,只把人送到门口,“到了记得给我发消息。” “嗯”,江白岐拉上车门,直到谢澜的身影消失,才收回视线,神情冷凝,是学校里从未展露过的样子,“给江家开了这么多年车,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 这便是要司机保密了。 司机不敢多言,讷讷称是。 爷孙俩的晚饭好做,老头闻见香味,背着手溜进厨房偷吃。 谢澜好笑道,“我还当你身体不舒服,怎么跑卧室里去了。” 平时老人家最喜欢逗孩子玩,没糖都要进小卖部买一把塞人家手里,今天格外反常。 老头稳准狠夹起一筷子鱼肉,也不嫌烫,吃完咂咂嘴问,“澜澜买的?” 谢澜:“嗯,怎么样,鱼还是现杀的好吃。” 老头哼了一声,话音一转,回到方才的话题,苦思冥想半天,还是没记住名字,“那江什么,就是你说的同学?” 谢澜擦净手,把盘子端了出去,“嗯,首都大校草,挺……热心的一个人。” 老头点点自己的眼睛,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现在的年轻人,白长一双好眼睛,还不如我这个糟老头子中用。” 无辜被骂的谢澜:??? 老头也不点破,趁谢澜不注意偷喝了一口酒,神神叨叨的说,“那孩子啊,身上背着业障。” 有父母亲族的,也有自己的,绝非良善之辈。 这样的人他年轻时见得多了,不待见。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