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两种原因可以解释:他学艺不精,或者‘江白岐’精分了。 附身在垂耳玉兔上的怨灵可不管这些有的没的,抓住机会朝谢澜扑了过来。 它做过不少恶事,凝练出的魂体不过成人小腿高,却满身煞气,黑中泛红,一看就不好惹。 黑雾撞上金光,发出硬物被腐蚀时独有的滋滋声,‘江白岐’犹豫着是否出手,现在把它的头掰下来,应该会被发现吧? 可青年是他见过阳气最盛的人类,就这么没了,是不是太便宜怨灵了? ‘江白岐’伸出手,还没捏上后颈,怨灵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哀嚎,不断蔓延的煞气被金光吞没,宛如飞蛾扑火,顷刻间化为乌有。 谢澜拎鸡仔一般掐着它的脖子,内心惊涛骇浪,手上力气不减,“鬼屋是你开的?” 那怨灵生前就是个熊孩子,死后没了约束,成日里为非作歹,哪里肯配合,两条小短腿不停扑腾,间或张开咧到耳根的嘴巴咬谢澜的手,硌得满嘴是血,硬生生造出几分喜感。 ‘江白岐’伸到一半的手拐了个弯,又捞了只独角兽回来。 怨灵敢怒不敢言,小狗似的朝这个抢它玩具的家伙呲牙哈气。 谢澜照着它黑黢黢的头呼了一巴掌,把本就模糊的五官打得凹了下去,室内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一番“简单友好”的交流后,熊孩子屈服于武力,老老实实打开房间门。 谢澜拎着它,“和我一起来的人在哪?” 怨灵全黑的眼珠滴溜溜打转,能形成一方结界,别墅里自然不止一只鬼,上面有两个姐姐,再加上父母,统共五只厉鬼,一起上总能把这个讨厌的人类拿下吧? 谢澜脸色一沉,快速念出一段口诀,没有法器,在内行看来甚至有些可笑的举动,偏偏引来一阵烈焰般的炽温。 被钳制住的怨灵忍受着焚烧的痛苦,口中发出疯狂而扭曲的哀嚎。 ‘江白岐’躲在他身后,避免被金红色的光波及。或许连谢澜自己都不清楚,那只怨灵好不容易凝练出的魂体,已经生出无数裂纹,几近魂飞魄散。 因为紧张,‘江白岐’一只手无意识揪着玩偶柔软的绒毛,相中的储备粮好像很不好惹…… “竖子尔敢!” 每个熊孩子背后都有几个不讲道理的熊家长,顾念亲情的厉鬼听见哀嚎,撇下到手的口粮赶了过来。 阴风骤起,客厅内气温瞬间降至冰点,怨灵擅长营造幻象,等人类因痛苦而失神,再趁虚而入。 谢澜看到的,便是这一家的死亡回放。 祝家是最早一批出海经商的富豪,到了祝胜群这代,生意越做越大,家族兴旺,为福荫后代,格外重视慈善产业。 那是一个很寻常的夜晚,天刚下过小雨,晚饭后有客人来访,祝胜群亲自泡了杯茶,没聊几句,语速越来越慢,最后歪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楼上贴面膜的妻子,写作业的双胞胎姐妹,以及儿童房里玩拼图的小儿子无一幸免,全都晕了过去。 幻象里,访客的形象是一只淌着口水的鬣狗,躲在厨房的保姆则是生有獠牙的白眼狼,二者里应外合,一人下药,一人杀人。 女主人为了保持身材,晚饭一向吃得少,竟提前醒了,为了保护三个孩子跪地哀求,受尽羞辱。 倒在血泊中的女主人满脸是血的站起来质问谢澜,“我和丈夫生前亲自到贫困区捐书捐学校,做了那么多善事,为什么凭什么落得这个下场?” 凶手有备而来,杀害一家五口的性命后,有条不紊的将其分尸,埋在了小花园里。 谢澜沉默地看着男人手持剁骨刀,一下下用力砸着人的腿骨,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墙壁。 几只厉鬼的怨气陡然高涨,声音越来越大,“世道不公!善良是最没用的东西……” 谢澜思路清晰,半点不受影响,“凶手抓到了吗?” 女主人声音一滞,屈指成爪朝他袭来,“那又如何!他二人死一万次,我们也活不过来!” 亲眼目睹至亲惨死,女人怨气深重,金光烫掉的两根手指很快又长了出来。 谢澜不是神明,没有权力评断是非对错,他记得老头塞来的书上有请神的法子,只是缺少炉鼎,香烛和符纸。 不知‘江白岐’找到人没有…… 十分钟前,预感五鬼齐聚的谢澜悄悄解开两人之间的发带,以眼神示意‘江白岐’带两个道长过来。 二楼。 ‘江白岐’闭目凝神,听了一耳朵鬼哭狼嚎,吵得他立即封闭五感,推开主卧的门,装出一副慌张的样子跑了进来,埋头就躲。 张许两人被困房中,哪还不明白难度判定出现了偏差,标注B级的任务,难度堪比S,别说这群学生,就是他们也要交代于此,见活人进来无不惊颤, “同学,你……” ‘江白岐’像是才发现他二人的存在,快速将整件事挑重点讲了一遍。 两分钟后,三人急匆匆下楼,一路畅通无阻的返回客厅,眼前一幕令所有人目瞪口呆。 五只杀过人的厉鬼,被一个小年轻揍得东躲西蹿,场面宛如特效大片,女鬼头发疯长,黑蛇般游来荡去,试图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捆住。 谢澜不知从哪摸来一把剪刀,咔嚓咔嚓两剪子,断掉的头发凝成麻绳,把其他鬼结结实实捆了起来。 张、许:“……” 打哪冒出来的后生,好、好生强悍。 不知愿不愿意加入他们清风观…… 许道长率先回神,一不小心把心里话问了出来,“不知小友师从何人?” 谢澜小时候听老头说过一嘴,事后问起却又笑眯眯告诉他方才是在吹牛,闻言不确定的道,“家师……天玄散人。” 张许二人对视一眼,两相茫然。 天玄散人?业内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前者清咳一声转移话题,“今时不同往日,信仰崩塌,玄学式微,小友可曾系统学过请神之法?依我看还是超度更现实些。” 说是超度,实际上是打散魂魄,绝了转世路。 几只鬼再度躁动起来。 谢澜一顿,坚持道,“请让晚辈一试。” 条件有限,谢澜点燃香烛,面朝东方祭拜,“仙人扶身,玉女随行,二十八宿,与我合形……千里路途,符至则行,急急如律令。” 符纸燃烧产生的淡淡烟雾竟有宁心静气的效果。 张道长面色严肃中透着古怪,和妻子咬耳朵,“我记得咱们清风观祖师爷三百年前成功请过一次吧?” 这孩子才多大? 话音未落,室内凭空出现一道阴气森森的身影,来人一身绛色官袍,头戴乌纱帽,眉宇威严,“吾乃此地城隍,何人传唤?” 他目光逡巡,不多时落在谢澜身上,无他,那满身金光实在太抢眼了,指不定是哪位上仙转世,“小友因何事找我?”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