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谢澜二指并拢, 以真气划破指尖,凹槽犹如活物,贪婪的吮吸着。 黑红色雾气弥散开来,石碑下蜿蜒出一片漫长的阴影, 缓缓将白衣仙人吞噬。 巨大的阻力将越霜推了出来, 它也和主人一样, 记起了那段过往,周身光芒闪烁,昭示着难以平静的内心。 这是它第一次被排斥在小世界之外,谢澜的身影被雾气吞没前,越霜喊道,“小谢,加油!” 【试炼载入中……】 谢澜注定无法听见这道死板而不怀好意的声音, 他好像短暂发了会儿呆,回神时正站在一张长桌前, 四周热闹非凡,每张淳朴的脸上皆是喜色。 一位三四十岁的女人朝他手里塞了袋土鸡蛋, 又拍了拍他的肩,“婶子家没什么好东西, 正巧养的笨鸡下了不少蛋,拿着路上吃。” 谢澜本能推拒,女人早有预料, 放下东西飞快离开。 后面的人如法炮制,什么东家刚割的猪肉, 西家新做的被子,甚至还有一沓钱,十块五块跟红票子捆在一起, 能看出来攒了很久。 谢澜觉得烫手,说什么也不肯收。 那村汉一瞪眼,略带强硬地塞进一旁的老头怀里,“要不是你们爷孙,我家那口子早没命了。现在娃要上学,别人有的,咱们家孩子也不能落下。” 说罢又转头看向谢澜,“咱们凌泉村就出了你一个状元,我听说大学花钱的地方多着哩,这钱你拿着买手机电脑,学习也用得上。” 谢澜嗓子有些发堵,叹息着道谢,“吕叔,等放假回来我再给之龙补课。” 提起自家不争气的儿子,吕叔摆摆手示意不必着急,“学习要紧。” 正如吕叔所说,凌泉村几十年就出了谢澜一个状元,录取通知下来后,村里的人一合计,帮忙办了场热热闹闹的升学宴。 炎炎盛夏,饭菜不可多放,谢澜熟练收拾碗筷,拨出一部分放进贴着卡通图片的冰箱里,又把水里浸着的西瓜拿了出来,“爷爷,西瓜冰好了。” 老头头发花白,留了撮山羊胡,一双眼睛蒙了层白翳,内里毫无焦距。 按理说他应是看不见的,偏偏能精准接过谢澜递来的西瓜,慢吞吞咬了一口,空闲的手指尖微动,似乎在掐算,“澜澜啊,你几时开学?” 声音苍老,却不难听出慈爱。 谢澜小时候十分抗拒这个乳名,如今也习惯了,“三十号,我打算提前三天走。” 从这里到京城,坐火车要一天一夜,加上中途倒车的时间,差不多够了。 老头从小马扎上起身,晃晃悠悠进了家里最亮堂的那间屋子,不多时抱着几本灰突突的书出来,和乡亲送的东西放在一起。 一张黄符打了个旋儿落在地上,老头看不见,一脚踩上,留下块泥印,“书拿着,有用。” 谢澜无奈,拾起符纸,拍去上面的灰夹进书里,“学校里用不上这个。” 老头意外的固执,重重哼了一声,耍起了无赖。 早些年他时常跟年幼的谢澜吹嘘,自己修为了得,一双眼睛就是因为窥探天机瞎的,可实际上某得道高人只是村里的赤脚大夫,偶尔兼职神棍,做些驱除邪祟的法事。 两人虽是收养关系,比之真正的爷孙,也不差什么了。 那摞书扔在角落不知多少年,捡破烂的都不愿收,谢澜拗不过他,擦净浮灰,用布裹好塞进包里。 二十七日一早,谢澜踏上前往京城的路途。 谢澜买的卧铺,按厢座号一路走过去时遇见腿脚不利索的老太太,挤在人堆里几次差点摔倒,身边的人却对她视若无睹。 第(1/3)页